我真的很喜欢蹲在现场看装修师傅施工。今年个人经历可谓动荡，竟然先后两次对咖啡馆进行大规模装修，倒也算是满足了我这个特殊爱好。这次装修还是找了上次那位师傅，不过大概现在装修行业人员流动特别频繁吧，他这次带来一起工作的帮工是个陌生面孔。锯台边，师傅从一头把木板向飞转的锯刀推过去，帮工在锯刀的另一头，接住木板免得它弯折。但显然还是配合得不够默契，或许他是想帮忙提升效率，接手的同时用力把木板往自己这边拉，惹得师傅呵斥：「别拽，接住就行！」拉拽这个动作本身很难保证木板的笔直行进，而且速度一旦快起来，师傅那边也无法把持木板的走向。欲速则不达，有些事就只能慢慢来。做帮工，最好的状态是和师傅步调一致，减轻不必要的摩擦力，保留有必要的触感，大概如此吧。
从签订好租房合同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，装修也进行了一个周，现场依然还是一片狼藉。友人多次到访，直言「看上去没什么进展啊」。装修这种事情，涉及的步骤太多太细碎，是需要一个过程的。眼看着场地越变越乱，陷入停滞，东一下西一下，似乎毫无头绪，的确可能会令人焦躁。不过它总会忽然在某个时间点初现格局，然后速度骤提，甚至一天就有一个大变化。接着，像是进站的火车一样减速，有条不紊地修补，细节于是完善起来，豁然开朗。我喜欢蹲在装修现场有一部分原因正是如此，对最终成果的追求就像是推木板，如果没有足够的阻力，反倒失了实感，甚至连既定方向都无法把握。那些必要的「滞感」，让人更清醒地思考为什么要做，以及如何更好地去做。Be water my friend。